她現在晉升到了紫玄，楚博芳卻沒到。

在今日之前，她一直都是成竹在胸，十分有把握的。

可如今踏出去一步的瞬間，忽然就覺得心裏有點沒底兒了。

畢竟，那個楚博芳曾經殺死過自己，哪怕是自己現在在強大，對於一個曾經置自己於死地的人，那些把握和信心，也都莫名的動搖了。

當初，她便是因為深仇大恨，而一直沒表露自己的感情，只擔心自己會留下蕭清歌一個人孤零零在這世上。

那麽倘若這一次她真沒回來呢？

身後，是蕭家上下，灼熱無比的目光。

鐘離莫名的緊張了，隨後攥緊了拳頭回過頭去，帶著幾分莫名感傷的眸子，恰好撞進了蕭清歌平靜無波，黑亮無比的瞳孔之中。

她喉嚨一陣緊縮。

“清歌。”她看著蕭清歌，眉頭微蹙：“我不知道這一次我會怎樣回到這裏來，回到蕭家，但是，待我大仇得報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，你想怎麽處置，我都沒有任何怨言！”

她覺得自己實在有愧於蕭清歌。

這些話，務必要說在她前去迎戰楚博芳之前，否則，她擔心一直到她失敗了，都沒法給蕭清歌一個交代。

蕭清歌在高位上，和鐘離四目相對。

聽完鐘離這一番話，他的目光頓時覆雜了起來，平靜的眼波中起了波瀾，鐘離清楚的看到，那波瀾之中暗涵的波濤洶湧。

他氣。

氣鐘離到現在居然還把他當作外人來看待。

氣鐘離居然這個關頭，還和他解釋這些！

但他卻並沒有開口說什麽，只是深深的看著鐘離，惹得鐘離都有些舍不得移開視線，可擂臺那邊和其他人因為迫於想知道柳如煙的情況，熾熱的盯著自己，鐘離便不得不強行轉過身子去。

可也便在她剛一轉過身子，蕭慕離忽然從人堆裏面鉆了出來，小跑兩步，對著鐘離的背影，軟綿綿的喊了一句：“娘親。”

蕭慕離四歲了，吐字還有一點不清晰。

見過鐘離的次數，也都屈指可數。

鐘離腳步頓住了，強忍住不曾回頭，忍不住潸然淚下，卻硬生生仰起頭，把眼淚控了回去，繼續提步往過走。

蕭清歌面露心疼之色，緊盯著鐘離的後背。

“慕離，回來。”

他喚了一聲。

蕭慕離也很聽話，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，坐到了蕭清歌的旁邊，孩子雖小，卻隱約感覺到了什麽，問道：“娘親做什麽去了？”

蕭清歌沈默了一會兒。

隨後，摸了摸蕭慕離的腦袋，柔聲道：“你娘，在完成自己的心願，我們不要打擾她，只要一起支持你娘就足夠了。”

蕭慕離點點頭，眼瞳漆黑，泛著亮晶晶的光芒，看著鐘離的身影：“好久沒看到娘親了，現在能一直看著了，還不被娘親發現，嘿嘿。”

他捂著嘴偷笑，好似得到了糖果般開心。

蕭清歌心裏卻一陣酸澀。

還好這話沒讓鐘離聽見，不然又該難過了。

蕭清歌深深地嘆了口氣，掃了一眼蕭慕離後，便看向了鐘離，一刻也不曾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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